《聊斋志异》之《花姑子》，美丽香獐精恋上善良安生，悬念迭出

《聊斋志异》之《花姑子》，美丽香獐精恋上善良安生，悬念迭出

《花姑子》是《聊斋志异》中最具神采的篇章之一。立意优美深邃，人物活灵活现，故事迷离朦胧，布局周详严密。“异史氏曰”更起了画龙点睛的作用。章叟受安生放生之德，“蒙恩衔结（引用衔环结草以报恩的历史典故），至于没齿”。他救迷途的安生免受蛇精之祸，出妻现女地热情招待。安生与其女私会，为人正派而古板的章叟以“玷我清门”斥责女儿，“且行且詈”。然而当安生为蛇精所魅命在旦夕时，他又坚决地要求上帝允许他“坏道代死”。

电视剧《花姑子》中的花姑子

章叟耿直自重，以德报恩，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援救恩人，憨厚、纯朴，重情义的花姑子为安生的热切思恋感动，在安生“病势阽危”（《离骚》“阽余首而危死”，阽危为欲坠之意）时，“冒险蒙垢”亲去慰问。安生因误认蛇精为花姑，被害死，花姑子又历尽艰难，“业行已损其七”，救活安生。章叟与花姑是一对义贯长虹的父女，他们以不同的、甚至是对立的形式展示着美好的心灵。安生初会花姑子，两次酒沸，写花姑子入骨三分。

电视剧《花姑子》中的花姑子

继之而来写两次疗病。第一次，花姑子寻安生，因治安生之病而致二人欢会，两人由相思病苦而情爱无限。第二次，安生寻花姑子，乐极生悲误入蛇穴，花姑子为救安生道行大损，两人不得不劳燕分飞两次治病描写，巧夺天工地将花姑子为情献身的品格和妙手回春的法术结合起来，沁入骨髓、至善至美的人性美与新颖奇异、至强至烈的异物感天衣无缝地交汇，层层推进，将本来外貌已“殆类天仙”的花姑子，在人格力量上，推向圣洁、高尚、优美的“仙乎，仙乎”境界。

电视剧《花姑子》中的安生与花姑子

花姑子第一次为安生治病，是因为安生害相思病。花姑子刚在安生面前出现，安“神气清爽”，解铃还须系铃人，治相思病最好的药方是心上人。花姑子“两手为按太阳穴，安觉脑麝奇香，穿鼻沁骨”既是医术高明者施术，又是麝香生效。那甘美异常又“不知所苞何料”的蒸饼，还有花姑子“气息肌肤，无处不香”的体形，都是用“暗点法”指其香獐身份。花姑子“实不能永谐琴瑟，却又冒险蒙垢；“来报重恩”，又是多么动人的真心至情！

电视剧《花姑子》中的安生与花姑子

在为安生治病过程中，花姑之言行，如“倾头笑曰”的娇憨神态，“痴儿何至此耶”“痴郎子，不谢巫耶”的解颐妙语，“东头聋媪我姨行”的给词，均从不同角度深化了人物。第二次治病的花姑子，因为心上人垂危，性格一下子由柔美温顺变为大胆泼辣。她闻安生凶信，“噭啕而入。抚尸捺鼻，涕洟其中”，这是毫不掩饰的感情流露也是迫不及待的救治动作。

电视剧《花姑子》中的花姑子

此刻，昔日常常“默若不闻”“不言”的花姑子荡然无存，竟至“痛哭声嘶”，她再也不向任何人回避她对安生的情爱。她对安生家人“傲不为礼，含涕径出”的不合礼节行为，更出于急于救人的迫切心理。“天乎，天乎！何愚冥至此”的语言也与以往的倩语笑言截然不同，显示其悲痛欲绝之情。离别时“妾不能终事，实所哀惨…”的表白，集柔情与别意于一体，使其形象愈加丰满。聊斋写花姑子，刻画工细，寓意微妙，“异类”身份偶露句中，至真至诚、至善至美贯穿始终，篇末更以富于哲理的议论辅佐，使形象姿韵并茂，真成仙品。

电视剧《花姑子》中的安生与花姑子

《花姑子》善用悬念，叙事绵密，“钩清段落，明如指掌”。篇首写安生喜放生，章叟将安引出迷谷时，向妪介绍:“此非他，是吾恩主。”奇崛惝恍，令人疑猜。花姑子为安生治病，也称“来报重恩”，值得以身相报的恩是甚？引人入胜。花姑子再次为安生疗病，才道出“君五年前，曾于华山道上买猎獐而放之否？…即妾父也”。解开了“恩主”悬念。前暗后明，首尾呼应。在悬念解开之前，花姑子屡屡对两人不能永谐琴瑟表示疑虑，又屡屡夜奔安生、更深时背父母偷会安生，既写花姑子钟情之深，又给人以人妖有别的暗示。就连文中章叟待客的“杂具藜藿”和居家“舍宇湫隘”，也是在对其异物身份略加点染，给人以獐之洞穴的感觉。“报恩”之语和异物暗示穿插变化于故事中，如云龙雾豹，令人目不暇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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参考资料

《聊斋志异》

作者：生活一半回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