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青岁月-在大队部的日子里
下乡那年刚种完地已经到了阳历五月下旬了。因为地里苗刚出来,基本上没什么大 事。此时,我们知青和社员都干一些零活。有一天,开始刮风了,是一场平生未见过的大风,连刮了三天。已经刮过两天大风的时候,我们基本没有出屋。
在我的记忆中,刮大风三天中有一天是出门办事的。那天是赶着毛驴车出屯子往北走,想不起来去办什么事了。但是那天赶毛驴车出门,肯定是必须去办什么事的。这时,是在五月未的二十八日,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?因为那天风特别的大,风大得根本坐不住,同时,大风裹着沙土打得后脖子很疼,还睁不开眼睛。我只好顺势躺在车笸箩,任毛驴自己行走。当大风刮过后,我们再到地里看,垄沟垄台都平了,局部深翻的坑圆圆的,地的黄色跟点的粪黑色非常分明。种子大部刮没了。只有极少数种子发牙扎得深的,能看到根须还扎在粪里。这时,生产队就开始组织人力进行补种,主要是苞米。补种时必须担水,放上种子后踩实再局部浇水。
谚语讲:过了芒种,不可强种。还好离下个节气还有几天。老乡说,如果抢种不上,只好种荞麦了。
种完地苗长够高就该铲地了。铲地意味着夏天到了。我们户里的同学同乡亲们一样,顶着炎炎烈日铲地。开始时不会铲,锄头在手中不听使唤,看老乡铲地时,锄头在玉米苗左右,就象玩戏法一样,三下五除二就把毛草锄掉了。而我们开始时,得得索索的,弄不好就把苗给铲了。在老乡的指导下,我们很快地学会了。也能自如地铲地了,而且还总结出如何干能省力。
记得我刚下乡时,母亲给我准备半袖的确良衬衫,因为在长时间汗水浸泡下,也不知怎么整的,有一天,我一使劲后背竟然挣出个大口子。后来,我干脆就光膀子干。结果,被太阳晒得脱了好几层皮,感觉是火辣辣地痛。还好,肩膀晒出来了,现在岁数 找大,一到夏天就会找没人的地方,光膀子晒太阳,咋晒都没事。有好心人见到后曾说:“别让太阳晒坏喽。”而我只是一笑了之。这都得得益于在乡下锻炼的结果。
就在我艰难地挺着干活时,我突然接到通知:让我到大队报到。我非常高兴,只要不铲地了,干啥都行。
第二天,吃完早饭我就去了大队部。我们居住的生产队与大队部有十几里路程,不过再远我也愿意去。以前没去过,问好方向后,我一路向北行进。这条路就是走马车的路,马车轮子把路压出很深的辙 印来。不时地看到远处有成群的人在铲地,心里真有点洋洋得意。
大队部所在地叫新发屯,大概在我们半拉窑子西北,有十里地之远。大队部里只有大队书记一人在,见我来了,就向我布置任务:“看守大队部,每天向公社报告各小队铲地进度。”
这太简单了,无非是用手摇电话,先跟各小队要铲完地的数量,汇总后再报告给公社。我愉快地接受了任务。下乡的第一年,我只铲了几天的地,就脱产到大队看屋了。每天,我把数报完就没事,整天就我一个人守在大队部。大队的领导们都到自己包的队里监督铲地。大队部所在地叫新发屯,我认识一个朋友,有时,让他帮忙买些鸡蛋吃。他比我大一岁,现在想不起来叫什么名了。让我能记住他的是,当时他的儿子都三岁了。而他爹,我也见过,才三十七、八岁而已。真让人羡慕,没到四十岁就当爷爷了。
因为在大队部,认识了所有的大队干部。有一天,大队会计来了,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。他向我寻问了一些情况,在交谈中,我俩唠得挺近乎。
在大队,最困难的是吃饭,对我来说真是太困难了。所有东西得自备,有时从户里拿点米,做顿粥对付一天。多数是吃玉米面,大饼子弄不好,半生不熟对付吃。大队旁边有个供销社,老乡们的日常生活必需品,如盐、糖、煤油、香烟、酒都在这里卖。 另外还有代为收购土特产,如农民的家里散养鸡的蛋。
我有时改善点伙食,买点洋葱什么的,再从老乡那买点鸡蛋,洋葱炒鸡蛋。没有油,真是干巴楞子炒鸡蛋。那时,拿鸡蛋当菜吃,不知为何从来就没想到煮鸡蛋吃。
就在人都猜测我能不能留在大队时,铲地结束了,我在大队工作也就结束了。从此再也没去过大队。
这一年减产了,年底我们生产队一个工分勉强值一角钱。对了,每天我们挣的工分是十分。我们当时组户时这个生产队报的上年分红是一角四分。